陇原一声雷

——记江湖艺人安万老师

作者 ‖ 韩清泉

作者简介:韩清泉,省作家协会会员,一名不务正业的农民,一名不能专心打工的文学爱好者,把爱给了文学,亏欠了很多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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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络快手平台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:“秦腔的三大害,安万、羊官、商芳会”!这不是颂扬赞美的的话,有点羡慕嫉妒恨冒着酸酸的味道!试想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想害秦腔,就如老虎吃天爷无处下爪。就如水中捞月一场空。陕西戏剧研究院是研究秦腔的专业机构,西安移俗社是戏剧推陈出新的机构,这些机构强过这三人不知几百倍,这也与害秦腔也不搭边。秦腔自诞生以来传承了一千多年,不但没有消亡而且有星星之火燎原之势!害秦腔如螳臂当车自不量力!这三人是动了谁人的奶酪,挡了谁人的路,遮了谁人的光,让他们怒而喷之,这肯定不是普通的戏迷观众,也不是呈一时口瘾的黑粉,也不能排除吹风点火之人,拎了香水炸弹扔得满地惊雷!

网络快手平台是时代的产物,当人手一机时就催生了这样的平台。由于无界限低门槛的出入这里瞬间一片繁荣!有一吐为快者大放厥词;有发财者视为藏金地;有信仰危机者视为朝圣地;有价值观偏离者视丑为美;有多才多艺者争先恐后;有不自信者不要脸露个大屁股;有涨粉者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!看人间百态,消无聊时光。香水有毒深入骨髓,食之无味弃如割肉。辗转反侧,同床异梦。这个平台对秦腔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

安万其人我并不认识,也不曾谋面。只是网络快手平台上有人骂他黑他,好奇心促使我,在平台上去寻找他,走进他的直播间去接近他。他的空间多的是秦腔视频,他的秦腔唱段有别于其他人,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。到目前还没有一个男演员能把生丑净旦全都扮演的人,曾经聆听过梅花奖获得者孙存蝶大师的生丑净旦的秦腔唱段,但没有见过他的视频资料。但安万做到了,生是《斩韩信》中的韩信、丑是是《八件衣》中的花子仁义、净是《二进宫》中的徐彦昭、旦是《铡美案》中的秦香莲。就是这样一位文场面能拉得二胡吹得唢呐,武场面能坐得了司鼓打得了锣钹的多面手全能型人才,被人黑被人讽刺挖苦!是想国师被人在网上黑得一踏糊涂!何况我们呢?

看见过他有这样的简介,安万, 秦腔演员,1978年6月30生于甘肃省白银市会宁县老君乡。1984年上小学,1989年小学毕业,1990年在静宁县大赛子戏校学戏,1996毕业后先后在静宁、庄浪、永登、临潼等多个剧团实习演出。后来在兰州深造期间承蒙多位著名秦腔老艺人任复兴、蔡治、张兰秦、王镇江等大师的指点,颇有长进。2008年6月拜张兰秦为师,2010年到庆阳市声韵剧团工作。主攻须生、花脸。以艺谋生。安万唱戏嗓音宽厚,激情饱满,昂扬激越,特别善于演唱大段秦腔乱弹,表演功底扎实,精准到位,很能精细化地塑造戏曲人物。深受广大戏迷观众好评。代表剧目主要有《金沙滩》《兴汉图》《斩李广》《下河东》《铡美案》等六十余部戏。

时不时溜进他的直播间,便慢慢地了解了他的一些情况。首先他否定了自己是国家二级演员的传言,他也不承认自己曾上过艺校的经历!这使我百思不得其解!级别是一些专业院团的技术职称,有些院团的后勤人员也有这样的级别职称,与工资挂勾,这与秦腔演员的专业水准没有太大的关系。他常常在直播间对喜爱他的粉丝道歉!因他得过血管瘤左脸动过手术显得丑而对不起观众!由于病少了练功身体发胖饰演丑角有失水准而于心不安!由于动手术伤到了舌苔发音不准而愧疚!他的家庭二次组合,四代同堂,并能和睦相处。这与他家中的顶梁柱的担当是分不开的。每场戏他都力尽汗干,他不敢有一丝的懈怠。他怕砸了自己的饭碗,就是砸了全家人的饭碗。就是这样一位憨厚的江湖艺人,被人屡黑屡丑,由于我对他的不断了解,不得不去仰视他!敬佩他!

《兴汉图》王莽篡位,命三齐王苏显追杀刘秀。刘秀得讯,逃潼关吴汉处隐藏。吴汉欲解刘秀往洛阳献功,其母不从,劝吴汉反莽复汉。吴为莽之驸马,妻桂英甚贤。吴母谓吴,杀莽必先杀其女。吴不忍,吴母责吴不孝,吴遂杀妻。吴母见桂英死,乃自缢。吴汉与马成、马氏、姚期打败苏显,保全刘秀。安万在剧中饰演吴汉,吴汉为母捧茶,在堂屋找不见母亲,突然他发现母亲自缢在屏风上,他大喊一声来人啦!向前一个前空翻旋倒在台上眩晕过去,用一个肢体语言把电闪雷鸣般一瞬间的惊恐诠释得恰如其分。丫环、院工、士兵跪唱长调,营造出压抑、深邃、窒息的悲壮氛围。吴汉腿软得站不起来,他在地上向前爬,一声娘啊!一声声娘啊催人泪下!作为一名女性,在国难当头,义无反顾,舍小家顾大家的伟大壮举,令多少男儿自叹不如!吴汉爬到母亲旁,把胡须横咬在口中,背起母亲大山一样沉重的遗体,一步步往前挪,将剧情推向了高潮。安万善于用胡须袍袖去传递戏剧人物的内心世界!时而胡须化做金蛇飞升树枝,时而袍袖如出水荷叶旋转水面,时而袍袖飞蝶一样旋停空中。他的唱腔深邃遥远,富有传透力,会瞬间抓住观众的心,随唱腔起伏。就是这样一位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演员,应该是我们大家的榜样,我们各行各业的人们,能像他们一样扎实地练好基本功,我们必将是各行各业出类拔萃的人物。在这里我奉劝一些人,不要站在自认为道德的致高点上,随意去绑架任何人,尺有所短寸有所长。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!

安万饰演的《斩韩信》中的韩信,《下河东》中的赵匡胤,《三娘教子》中的薛保,都已成经典,这里不在赘述。就比较有争议的《荒郊义救》中的丑角花子仁义,谈点自己不成熟的见解,本着抛砖引玉,有则改之无则加冕,以助推安万的艺术之树更加常青!

唐明皇(唐玄宗)是戏曲界公认的祖师爷,他十分喜爱唱戏,开创了第一代科班——梨园。他在扮演戏曲人物时,为了皇帝的尊严他挂一块白玉在鼻梁上遮挡面容,后来就演化成丑角的脸谱。从此,丑角在戏班中备受推崇,丑角艺人的社会地位也因此得到很大的提升。丑角,往往要扮演各形各色的人物,既有小商小贩又有皇帝臣子,角色看似滑稽,演员一招一式中的技巧含量要求特别高,唱腔道白俱佳且不论,动作、表情、神态都要与滑稽高度吻合,却还不能背留章法。所以要想演好丑角,必须认真去学习戏曲中的生、丑、净、旦各个行当,还要学得巧、学得妙。秦腔丑角在表演上要干净利落,诙谐幽默;道白上要口齿伶俐,清脆风趣;身段上要节奏感强,趣味性浓;方法上要大胆夸张,浑而不俗。总之,要丑中见神,以丑显美。

《荒郊义救》为传统剧目《八件衣》中的一折,描述了花子仁义在行乞讨要途中义救被人谋害昏厥的书生张成愚。后乞食供养,夜宿城隍庙偶得真像,仁义偕张成愚去包公堂前申冤,得以鸣冤昭雪,惩治凶手的感人事迹。反映了花子仁义豁达乐观的生活态度和他乐善好施的美德!安万扮演的花子仁义不但不傻还很机灵,他不会生搬硬套式地刻意去模访一个跋子的走姿,他把一只鞋脱了,大冬天赤裸着一只脚,走起来一高一低,活脱脱现实生活中有迹可寻的影子。他的道白吸取了民间很多俗语及具有地方特色的方言,形成了自已独特的语言风格。他善于和观众互动并能随机应变地临场发挥,这种具有亲和力的表演形式,很容易走进观众的心中,观众赞美他!并报以热烈的撑声!

陇原大地山场庙宇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唱上几天大戏,这是农耕文化的产物,以求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。一般山场会长和本地有成就的老板合作,通过各种手端,以求一台戏能发挥它的最高水平。挂红就是其中的一种手端,以激励演员把最好的表演呈现给观众。在清水县某地,安万扮演的花子仁义,老板在红被面上粘了十多张百元大钞挂在仁义肩头。安万以本地地名和被面随口道出一段段带着幽默的吉祥语,这种出口成章的语言功底,和江湖艺人有很大关系。江湖艺人有得天独厚的条件,蜜蜂样在满山遍野的花朵中吸取自已需要的养分!秦腔唱段和道白有严格的平仄押韵,唱段有六言七言八言,不亚于一首首唐诗的韵律。演员必须具备扎实的文学功底,才会得心应手,随手粘来,游刃有余!安万扮演的仁义剥一张百元大钞,送给台下看戏的老年人!剥一张送给台下年龄最大的白胡子老爷爷!剥一张送给台下的学生,一口气送了八次之多!“这几张不送了,留做我和相公申冤的盘缠”,这是花子仁义的台词,戏里戏外严丝合缝,滴水不漏!突然我觉得安万扮演的丑角花子仁义很美很美!就如他台词中说的不能辜负花子仁义名字中的仁义二字。他无形中传播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孝和善!戏曲有寓教于乐高台教化的功能,它不次于学校的教化,尤其是中老年群体,离开学校时间太长,需要回回炉!这些江湖艺人应该受到戏曲界的尊重!会长、老板、团长三方在观众强烈要求下会对江湖艺人发出邀请,这些艺人具备网红或者执有江湖头衔!他们随时随地融入这团那团,不但要有广大的人脉关系,还要有高情商的亲合力,理顺各路关系,才能配合默契地演完一场戏!这些江湖艺人是真善美的使者!是秦腔传播传承的前锋!

秦腔高端的专业院团及演员,撑着高贵的身份,成了阳春白雪,养在深闺无人识!一些江湖艺人成了下里巴人,走进百姓心中。

老百姓送安万,陇原一声雷的头衔!

但愿安万不要辜负这个名头!